第416章

d不是,儿子以后一定改。”

谢钧:“”

谢钧立刻对孙氏刮目相看。

临安老宅里的忠仆每月送一封信回来,孙氏如何“管教”谢元亭,谢钧早已知晓。不过,听得再多,都不如亲眼一见。

这个儿媳,娶得好啊

谢钧心中大悦,对着孙氏和蔼的笑道:“元亭伤了头脸,得歇息几日。我明日打发人,去皇庄那边和廖管事告假。待元亭伤愈了,再去皇庄也不迟。”

“孙氏,你只管好生伺候元亭。你四个兄弟,如今都已成家了。我写封信去临安,请人替你的四个兄弟在衙门里找份差事。”

孙氏心中最牵挂的,正是自己的兄长胞弟。听了谢钧这番话,孙氏激动又高兴,连连道谢。

公爹如今贵为礼部尚书,要伸手为孙家四兄弟安排个公差,自不是难事。孙家四兄弟没读过书,做不了官吏,做衙役或捕快或当地乡正保长却是无碍。

孙家昔日一贫如洗,收了谢家丰厚的彩礼,卖了不对,是嫁了女儿之后,才为四个儿子娶了媳妇。有了这样的好机会,也算是改换门庭了。

孙氏心中对公爹感恩戴德,暗下决心,一定要将丈夫管教好,不辜负公爹的厚望。

谢元亭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第八百六十五章 棋子一

福临宫。

从玉笑着低声禀报:“大公子和大奶奶回了谢府后,大公子出言不逊,惹怒了老太爷。大奶奶一怒之下,狠揍了大公子一顿。”

“太夫人请了大夫进府,给大公子疗伤。要等伤势痊愈才能去皇庄当差,少说也得十天半月了。”

扶玉促狭地接了话茬:“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可不是么

谁能想到,满心怨毒冷血自私的谢元亭,竟也有了命中克星

谢明曦目中闪过一丝笑意。显然,这位喜欢以拳服人的娘家嫂子,颇合她的心意。

待盛鸿归来,谢明曦将孙氏教夫的趣事说给盛鸿听了一回。

盛鸿哑然失笑:“一物降一物。你父亲当年命谢青山为谢元亭挑了这么一个媳妇,谢青山的眼光果然精准。”

谢明曦随意地笑了一笑:“没有孙氏,谢元亭也翻不出大风浪来。”

这倒也是。

在经历了藩王作乱登基后朝堂浮动不休宫中时时起争端后,谢家这点家宅小事,根本不会成为帝后的困扰。

盛鸿很快转了话题,笑着说道:“两日后便是恩科考试了。希望此次恩科,能选出像陆迟叶景知赵奇那般年轻有为的进士。”

一朝天子一朝臣。身为年轻有为的热血天子,看着一众油滑世故的老臣,总有些腻歪。巴不得朝堂里多些年轻面孔。

年轻进士们,尚未经历过朝堂历练,比起那些官场老油子,当差做事更尽心尽力,也会更忠于天子。

盛鸿登基还没满一年,对新科进士们满怀期待。

谢明曦微微一笑,轻声提醒:“不管你要做什么,都不能冒进。老臣们老持沉重,理政的经验丰富,大齐朝堂离不得这些肱骨之臣。”

盛鸿挑眉一笑:“放心吧我知道轻重,不会一下就动刀子。朝堂换血,急躁不得,要耐着性子,徐徐图之。”

发掘培养人才,需要一双慧眼,更需要时间。

便如陆迟赵奇等人,有能耐又忠心,却太过年轻。资历不足,远不能服众。此时调回京城,也当不得大用。

不急,他还年轻,多的是时间。

盛鸿随口问道:“山长的病症还没好吗近来似乎一直没给你写信。”

谢明曦心中一阵刺痛。林微微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人手,秘密寻查顾山长的下落。可惜一直没找到顾山长的人影。

俞太后行事狠辣缜密,不知将顾山长藏到了何处。

这一个多月来,动了俞家,宗人府宗正之位也换了人。她步步紧逼,俞太后的日子绝不好过。

可俞太后,毫无放出顾山长之意。以谢家家丑,反过来算计她这个皇后。

这场残酷不见血的争斗,她和俞太后俱在咬牙苦撑。谁先撑不住低头,谁就彻底输了。

她要救出师父,但绝不是以对俞太后低头退让的方式。

谢明曦定定心神,故意轻叹一声:“林姐姐前些日子还给我写了信来,说师父风疾未愈,面上又起了红斑。师父怕吓着阿萝,连阿萝也不肯见了。”

盛鸿哑然失笑:“女子爱美是天性,山长也不能免俗啊”

谢明曦略略垂下眼睑,掩住眼底一闪而逝的痛楚。

俞太后在宫中内外皆有眼线耳目。

谢家内宅之事,很快传到了俞太后耳中。

“谢尚书亲自派人去皇庄,向廖管事告假半个月。说是谢大公子昨日不慎摔了一跤,伤了头脸,得好生养伤。”芷兰轻声回禀。

俞太后扯了扯嘴角,目中溢出一丝冷笑:“哀家刚赏了谢元亭差事,谢元亭就告病养伤。这一跤摔得可真是时候啊”

芷兰垂下头,不敢多言,心里却暗暗叹了口气。

俞太后城府颇深,喜怒不行于色。近来却时有怒容

俞家之事,对俞太后无疑是一记重击。宗人府宗正落入汾阳郡王之手,对俞太后更是极为不利。

在宫外的势力被迅速削弱,在宫中的声望威势也在谢皇后逐步的攻势下呈衰落之势。也怪不得俞太后心浮气躁心情恶劣了。

说到底,俞太后不是天子生母。嫡母庶子,互相提防戒备,早就离心。帝后却是夫妻一心,携手对付俞太后。俞太后一个人,如何能敌得过年轻的帝后

忠言逆耳。芷兰再忠心,也绝不敢将这些戳心戳肺的话说出口,也只得保持沉默了。

俞太后忽地张口问道:“芷兰,卢公公最近是否常来椒房殿”

卢公公伺候过建帝,又伺候过建安帝。建安帝在世时,故意磨搓糟践卢公公,若不是芷兰照拂,卢公公根本没命活下来。

新帝登基后,对宫中的老人颇为宽容。令卢公公继续在移清殿里当值。

魏公公是卢公公的义子,对卢公公敬重一如往昔。也因此,卢公公的日子又舒心起来。虽算不得天子亲信,也是颇体面风光的内侍总管。

俞太后此时忽然问起卢公公,意欲为何

芷兰心里一紧,应道:“卢公公前日来过。”

俞太后嗯了一声,淡淡吩咐道:“你和卢公公私下相见时,传哀家的口谕。令卢公公留意移清殿里的动静,有什么要紧事,立刻命人给哀家送信。”

俞太后在后宫处处安插人手。不过,想在天子身边安插人手,却不是易事。

跑腿送信的内侍容易收买,想收买天子近侍,难之又难。

得了新帝重用的卢公公,又有了可用之处。

芷兰心里不是滋味,却知推脱不得,轻声应了下来。

她的父兄,皆受了俞太后的恩惠。

她早就立誓要忠心于俞太后,上刀山下油锅亦不后退。俞太后要利用卢公公对她的情意,以卢公公为棋子,她心中愧然,却无力拒绝。

说来也巧,隔日,卢公公便来了。

宫中刚发了月例,卢公公只留了一些做零用,其余都给了芷兰。芷兰推之不要,卢公公低声笑道:“我赚的银子,不给你还能给谁快收下”

芷兰鼻子微酸,俏脸转向一侧,两滴泪悄然落下。

第八百六十六章 棋子二

芷兰看似温柔纤弱,实则性情刚强。不然,也不会成为俞太后身侧最得用的亲信女官。

卢公公和芷兰结了数年对食,虽未同床共枕,感情却深厚之极。同甘共苦,和世间所有的恩爱夫妻一样。

芷兰这一落泪,卢公公心如刀割,伸手为芷兰擦拭泪珠,一边低声叹道:“有什么事,你只管和我说,别哭了。”

芷兰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数年前,卢公公为了她背叛了建帝。

建安帝在位时,卢公公遭了不少罪,一场重病,差点一命呜呼。

新帝登基后,并不介意卢公公是三朝老人,依然重用。魏公公也是有情有义之人,对卢公公颇为敬重。这半年多来,卢公公重新有了昔日荣光。

她这一张口,便将卢公公重新拖回泥沼。

年轻有为的天子和精明厉害的皇后齐心合力,一个在前朝削弱俞太后势力,一个在宫中和俞太后过招。此消彼长之下,俞太后日渐式微之势已颇为明显。

俞太后一叶障目,执迷不悟。任谁也不敢在俞太后面前挑明这一点罢了。

明知前面是悬崖,她如何忍心推卢公公上前

芷兰肩膀微微耸动,无声落泪。

能让芷兰这般为难又痛苦的,还能是什么事

卢公公又是一声轻叹,继续为芷兰擦拭眼泪,低声道:“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

芷兰哽咽不已:“是我对不住你。”

卢公公握着芷兰的手:“我们之间,何须说这些。我一个阉人,能和你结为对食,过了这么多年有人关心有人陪伴的好日子,便是立时合眼也值了。”

芷兰将头靠进卢公公的胸膛,泪水浸湿了卢公公的衣襟。

身为奴婢,只是主子手中的棋子。主子要赢下棋局,如何会顾惜手中的棋子棋子走进死路,扔掉重取一颗便是。

身为棋子的他们,只能在棋局中苦苦挣扎。

卢公公自芷兰处离开后,回了移清殿。

移清殿内外当值的内侍共有二十余个,卢公公是内侍总管,管着这二十余个内侍。而魏公公,是天子近侍,每日随在天子身侧听候差遣。

盛鸿召了几位阁老在议事。

国朝大事,魏公公不敢多听多思,恭敬地站立一旁伺候。盛鸿是个宽厚体贴的主子,并不拘着魏公公,随意找了个借口,打发魏公公退下。

站了大半日的魏公公总算有了小坐喝口清茶休息片刻的空闲。

内侍们都是心思活络善于逢迎之辈,魏公公一坐下,立刻便有几个内侍讨好地凑上前来请安。

魏公公年未至三旬,正是年轻力盛的时候。又是天子心腹,日后前程不可限量。也怪不得人人争相讨好。

春风得意的魏公公,眼角余光瞄到卢公公,立刻笑着起身,恭敬地喊了一声“卢公公”。

义父义子的称呼,再私下喊一喊无妨,当着人前,却不便出口。

卢公公城府极深,心情激荡复杂,面上一如往常,笑着拍了拍魏公公的肩膀:“你每日在皇上身边当差,一站就是半日。难得有歇着的时候,快些坐下。”

魏公公笑道:“在宫里当差,站半日不算什么。是皇上仁厚,体恤奴才,特意容我出来休息。”

魏公公一开始奉建帝之令伺候盛鸿,暗中负着监视的任务。直至建帝离世,魏公公才结束了矛盾纠结的内应生涯,彻底认了盛鸿这个主子,做事尽心,当差尽责。

谁也没料到,到最后是盛鸿坐了龙椅。魏公公也一跃成了天子近侍,风光无限。

提起新帝的仁厚,卢公公面上也露出感激之色:“皇上待我们这些阉人,确实极好。”

这个好,并不是时时厚赏之类。贵为天子的盛鸿,并未将身边的内侍视为草芥。自登基以来,犯了错的内侍挨板子挨罚是有的,却无一人丧命。

盛鸿也从未无故动怒,更未因任何事迁怒过身边人。

内侍也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有感情。

伺候盛鸿这样的主子,谁会不尽心尽力

便如卢公公,伺候过三朝天子的老人,换了别的天子必会心生忌惮,焉肯重用盛鸿不但重新启用,且对卢公公颇为优厚。

想及这些,卢公公心情之复杂,无以言喻。

一边是宽厚的天子,一边是有着深情厚意的芷兰他已做了痛苦的选择,也已有了即将万劫不复的悲凉。

卢公公和魏公公闲话片刻,不动声色地套问:“皇上今儿个怎么忽然召几位阁老议事莫非朝中又出了什么大事”

魏公公生性谨慎,口风极紧。

只是,眼前的卢公公是他的义父,两人如今又都在天子身边当差,魏公公对卢公公没什么防备,随口笑道:“是为了恩科之事。”

恩科取士,是眼下的头等大事。

主持恩科之人,是礼部尚书,也是天子的泰山老丈人谢钧。

卢公公有心探问,故意低声笑道:“谢尚书也是妙人。前些时日被刘御史弹劾,竟唾面自干,置之不理,继续主持恩科。”

“可不是么”魏公公压低声音笑道:“换了别人,早就脱帽回府自省去了。好在谢尚书脸皮雄厚,兼靠山强硬,根本不惧刘御史。”

是啊纵观朝堂上的重臣,谁的靠山也不及谢尚书强硬啊

一个有心,一个无意,“闲聊”中,魏公公透露了不少消息。

不管有用无用,卢公公都暗暗记下。

恩科和三年一次的会试略

六宫凤华

  • 作者:寻找失落的爱情
  • 分类:言情小说
  • 豆瓣:7.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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