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大。很快就会将这点小事抛诸脑后了。再者,师父也会好生安抚宽慰她。阿萝最听师父的话,母妃放心好了。”
梅太妃心里空落落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婆媳两个怎么也亲近不起来,说话总隔着一层。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她自觉自己颇为疼惜孙女阿萝,和阿萝的感情也很亲密。今晚陡然发现,她大概有些一厢情愿理所当然了。顾山长和阿萝倒更像一对祖孙
梅太妃忽然没了继续等下去的兴致,起身道:“皇上忙于政事,不知何时回来。我就不等了。待皇上有空了,让皇上去一趟寒香宫吧”
谢明曦客气地挽留,梅太妃坚持要走,谢明曦便起身,送梅太妃出了椒房殿。
直至子时,盛鸿才回来。
忙碌了一整日,盛鸿眉眼间却没什么倦意,反而有着不同以往的神采。
谢明曦迎上前,低声笑问:“出兵平藩之事定下了”
盛鸿点点头:“三个藩王各自占据一方藩地,暗中豢养的私兵皆有数万。兵力不容小觑。朝廷以京城兵力为主,再调派附近的驻军,务必要一举击溃藩王。”
打仗确实是劳民伤财之事。
大齐休养生息数年,如今国库还算充盈,兵力也很充足。唯一的遗憾是,因战事不频,军中并未冒出什么年轻优秀的武将。
尹大将军受了重伤后,不能再领兵,早已致仕荣休。
军中战功和威望能和尹大将军比肩的,唯有楚将军。此次平藩,便以楚将军为统领,领其中一路,攻打颍川。
年轻武将周勇,领着神卫军,攻打河靖。
兵力最盛的彰德王,则由廉将军领蜀兵出征。
听到这儿,谢明曦略略挑眉:“廉将军领兵出征平藩,阁老尚书们就没反对武将们可心服”
盛鸿眸光一闪,耸耸肩:“怎么会不反对我提议廉将军,陆阁老等人俱持反对意见。说什么廉将军年轻,从未真正领兵打过仗,此次平藩,最好是启用军中老将。”
说到底,就是觉得廉将军是女子,领着蜀兵坐镇蜀地也就罢了,真正领兵打仗哪里轮得到她
更何况,天子一张口,就将兵力最足的彰德王留给了廉将军。持重的老臣们都觉得此举不妥,纷纷出言反对。
其实,真论年轻,周勇才是最年轻的那一个。
那些军中武将,也有不服气的,一个个自动请缨要领兵。
倒是楚将军,说了几句客观公正的话:“廉将军善于领兵练兵,这些年时常领着蜀兵剿匪,颇有威名。皇上启用廉将军,倒也合适。”
大齐朝大的战事没有,剿匪之类的事却未断过。廉将军率领蜀兵,四处剿匪,从无败绩。
楚将军对廉将军颇有些惜才之意。
盛鸿态度颇为坚定,不容众臣质疑:“朕相信廉将军,不会负了朕的期望和信任。朕意已决,众卿都不必再说了。”
众臣这才无奈作罢,心里不免嘀咕,天子这般行事,太过任性妄为。颇有昏君之兆啊
盛鸿似是窥出了众臣所想,淡淡说道:“朕替廉将军立下军令状。若平藩之事出了差错,一切罪责都由朕来承担。”
天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众臣还能怎么着
“你真这么说了”谢明曦听得好笑不已,白了盛鸿一眼:“和臣子们议事,怎么刷起无赖来了。”
盛鸿理直气壮地应道:“不这么说,他们还不知要闹腾反对到何时。我是皇上,我说了算。”
啧啧
妥妥的昏君嘴脸
谢明曦笑着揶揄:“是是是,你是皇上,凡事都是你说了算。不过,你也别忘了,权利越大,责任越大。天子金口玉言,既是张了口,断无轻易更改收回的道理。廉将军此次领兵,若有差错,就得由你担着。”
盛鸿伸手摸了摸下巴,深思了片刻:“看来,我得亲自给师父写一封信。为了我这个天子的颜面,师父也得拼尽全力才行。”
比脸皮,谁能及盛鸿
谢明曦哑然失笑,以手指轻轻刮了盛鸿的脸皮:“廉夫子前世不知欠了你多少债,今生做了你的师父。”
盛鸿笑嘻嘻地抓住谢明曦的手指,低头吻了一口。
夫妻两人嬉闹亲昵一番。
谢明曦又说起了梅太妃一直在椒房殿里等候之事:“母妃忧心忡忡,很担心你。你明日有空,就去一趟寒香宫,安抚母妃一番。”
也唯有盛鸿,才能真正安抚住梅太妃了。
盛鸿点头应下。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平藩三
数日后,天子下圣旨,派楚将军为军中统帅,亲率五万御林军,另有五万驻军,共计十万士兵,前去平藩。
周勇率领五万神卫军和五万驻军,也是十万兵力。
廉将军则率领八万蜀兵。
说起来,蜀兵原本是藩兵。待盛鸿登基做了天子,蜀兵便有了天子亲兵之称。在军中的地位,并不亚于御林军神卫军。
这几年里,廉将军在蜀地大肆招募蜀兵。蜀兵从一开始的五千,到后来的五万,兵力充足。数年前盛鸿暗中豢养的私兵,也正大光明地归入蜀兵旗下。共计八万兵力。
按着军中惯例,领兵攻城,至少得双倍于守城的兵力。
颍川王河靖王彰德王明面上皆只有五千藩兵,不过,私下里豢养的私兵绝不在少数。具体数字无法定论,不过,藩地的探子潜伏了半年多,初步估算出了三个藩王的兵力。
颍川王的兵力约在五万之数,河靖王约有四万兵力,彰德王兵力最多,约有六万。
如此算来,彰德王的兵力最足。廉将军的八万兵力,用来攻城,似有些不足。
原本天子给廉将军也派遣驻军,却被廉将军拒绝了。言明兵贵精不贵多,八万蜀兵便足矣。
调遣兵将,准备战马兵器粮草辎重,都不是易事。兵部户部上下忙得脚不沾地。其余四部虽然没那么忙,可打仗是举国大事,谁能不关心
一时间,朝中人人奔走繁忙。
转眼已是三月中旬。
这期间,藩王们又接连上了几道奏折,先是辩白绝无谋逆之意。紧接着是恳请天子宽容时日,他们立刻启程归京。
再接下来,则是一道痛斥天子昏庸无道主动生内乱战事的奏折。这一道奏折,不知为何传得沸沸扬扬,传遍街头巷尾。
盛鸿丝毫不为所扰,下旨令大军集结出发。
三路大军,行军至藩地,至少要一个多月。
行军途中,需每日传递军情至京城。待到了真正攻城平藩的时候,便是一日几封军情也是有的。
大齐朝堂,也因这一场战事变得格外紧绷。
打仗这种事,从无真正的必胜。颍川王等人既敢反了朝廷,或许暗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布置。朝廷派去的兵力再充足,毕竟是去藩王们的地盘上打仗。万一阴沟里翻船,打了败仗,不但有损天威,也会令大齐陷入战事之苦。
所以,只能胜不能败。
原本和天子唱反调的,现在也都三缄其口。
拦是拦不住了,仗是非打不可了。还是盼着朝廷打胜仗吧
归京的藩王们,表面来看都安分老实的很,一个个缩在府里。实则暗中联络不绝。
在这等时候,陈留王又做了一桩令众藩王震惊错愕的事。
陈留王主动上了一封请罪的奏折,言明自己在藩地还有一万私兵。暗中豢养私兵,被视为谋逆重罪。为了将功赎罪,陈留王主动将这一万私兵交给朝廷,任由朝廷收编征用。
天子看了奏折后,颇为震怒,将陈留王宣召进宫,怒叱一通。
年纪老迈的陈留王,涕泪交加,跪求天子恕罪。
天子气头过了之后,又亲自扶起陈留王,对陈留王主动交出私兵之事予以肯定。勉强收下了陈留王这份大礼,又免了陈留王的罪责。
此事一出,众藩王气得吐血的心都有。
好你个陈留王你这是只顾自己,不顾大家伙死活了。
你交了私兵,让我们怎么办
朝廷的兵还没到藩地,能不能顺利平藩还未可知。输赢没定,你早早就向天子投诚。也不怕下错注,落个两面不是人。
众藩王中,有和陈留王交好的,私下去了陈留王府。对着陈留王一通指责。
陈留王这么穷,都养了一万私兵。其余藩王,或多或少,怎么也有个一两万私兵。这些私兵,分散开来不算多。汇聚到一起,却是一个庞大又可怕的数字。足以造成朝野震荡国朝不宁。
尤其是在朝廷平藩的紧要关头,他们手中有兵,就等于握了筹码。有了筹码,就有了底气。这等时候,不拿捏就罢了,怎么能主动交出私兵
这和将自己洗干净放砧板上有什么区别
陈留王却道:“你们怎么想,姑且不论。总之,我已选定了路,也没做墙头草的打算。你们愿意效仿,是你们的事。你们不愿和我一样,那也是你们的选择。”
然后,命人送客。
胆子小的藩王,惴惴不安之余,颇有效仿之意。
胆子大些的,在江夏王暗中的召集下凑到一起,激烈的争论商榷过后,终于做出决定。不能承认有私兵。
暂且观望,看看战事情形如何。万一朝廷军队不敌颍川王等人,他们还有重新选择阵营的机会。
移清殿内,汾阳郡王和安王俱面色凝重。
陆迟赵奇陈湛三人也都在,还有天子亲兵统领周全。
眼前这六个人,才是天子真正的亲信心腹。小朝会议事后,盛鸿将他们几个都召进了移清殿。
汾阳郡王率先张口打破沉默:“陈留王交了私兵,这几日,原有藩王意动,也有上进宫觐见皇上之意。没想到,江夏王暗中叫了藩王们去商议。这一商议,原来有意的几个藩王都没了动静。”
安王冷哼一声,忿忿道:“这些藩王,一个塞一个狡猾奸诈。这是想做墙头草,等着两边下注。”
陈湛嗤笑一声:“痴心妄想。”
赵奇不屑地冷笑一声:“其心可诛。”
周全沉默少言,并未说话。也是一脸愤怒。
相较起众人的义愤,陆迟便冷静多了,沉声说道:“正因藩王们各有谋算,早有异心,所以皇上才要下旨削藩平藩。要彻底收复一众藩王,不是易事,不可冒进。”
盛鸿赞许地看了陆迟一眼,淡淡说道:“陆迟说得没错。”
“饭要一口一口吃,平藩也得一个一个来。藩地战事将起,京城此时以稳为要。等收拾了颍川王他们,再慢慢收拾江夏王等人也不迟。”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平藩四
朝廷大军行军一个多月后,终于抵达藩地城外。
楚将军老而弥坚,性情沉稳,命大军在城外二十里处扎营。
三位藩王以颍川王为首。若能先收服颍川王,河靖王彰德王也会心慌意乱,或许会不战而胜。
楚将军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并未急着攻城。
接连几日,楚将军派人去城门下去城门下宣读圣旨,令颍川王迅疾打开城门投降,俯首去京城向天子请罪。并且暗中下令,命城里的内应四处传言,说颍川王是逆臣反贼,藩地的官员百姓都是无辜的,不应被牵连,诸如此类。
城内百姓果然人心惶惶。
城外是十万朝廷大军,一旦发起攻击,能撑上多久谋逆是十恶不赦的重罪,他们只是升斗小民,谁坐龙椅谁执掌藩地,对他们而言,其实都没什么影响。
有一些百姓,已经悄悄收拾家中金银细软。奈何几处城门都牢牢关紧,根本没有出城的可能。
颍川城内的气氛,一日日紧张起来。
颍川王府内,颍川王召了几个儿子前来。
颍川王年近六旬,面色红润,精神极佳,哪有半分病重的模样。
颍川王子嗣同样兴盛,一共生了五个儿子。颍川王世子今年四十,身高力壮,目中闪着精悍的光芒。其余几个儿子,也不遑多让。
“父王,”颍川王世子沉声道:“城下日日有人宣读什么狗屁圣旨,扰乱守城士兵的军心。城内也流言四起,百姓惶惶不安。长此下去,对我们极为不利。”
“大哥说的没错。”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领兵冲出去,厮杀个痛快。”
“正是。朝廷以为我们只有四万兵力,可是太低估我们了。我们城内有五万精兵,且有良马良弓。拼力厮杀之下,未必没有胜算。”
“儿臣愿领兵出城,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请父王恩准”
儿子们一个个慷慨激昂,自请领兵。
颍川王目光一扫,冷笑一声:“你们领兵出去,正中了对方下怀。连这点耐性都没有,还打什么仗干脆将藩地双手奉送给朝廷算了”
颍川王一发怒,儿子们顿时噤若寒蝉,没人敢再吭声。
“你们几个给我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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