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d并留下,随朕去移清殿商议出兵之事。”

众臣拱手领命。

陈湛陆迟赵奇三人官职太低,都没资格去移清殿一同议事。不过,天子张口点了他们三个的名字,得以一同留下。

众人簇拥着天子一同去移清殿。

初秋之际,天气依然炎热。明晃晃的日头晒得人心里的火气蹭蹭上涌。

盛鸿虽尽力收敛,怒气依然如实质一般弥散开来。

是人都有三分脾气。今天被藩王们正面挑衅,盛鸿焉能不怒只是,身为天子,言行不能太过肆意。

不然,按着他的脾气,早动脚将他们一个个踹飞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忽地出现在数米之遥。

那是一个年轻女子,身着正红色宫装,修长窈窕,脸庞秀美,风华万千。

盛鸿脚步一顿,有些讶然地看了过去:“明曦,你怎么来了”

众臣:“”

没错皇后娘娘怎么到移清殿来了

谢明曦对众臣的惊讶疑惑视若未见,微笑着迎上前来,轻声对盛鸿说道:“我闲着无事,来看看你。”

那双熟悉的明亮黑眸,静静地落在他的身上。

她一定知道他动了怒气,这是特意过来安抚他。

盛鸿心里那点残存的无法倾斜的怒气,陡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被人放在心尖上疼惜的幸福愉悦。

“我没什么,”盛鸿咧咧嘴,低声笑道:“你放心。我是天子,敢轻蔑欺辱我的,都扔进大牢关着去。”

众臣:“”

好一副昏君口吻

陆阁老等人抽了抽嘴角,各自移开目光。可惜没东西塞住耳朵,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低语继续传进耳中。

“和他们置气,确实毫无必要。”皇后娘娘声音温柔得很:“先将他们关上几个月,等河靖城被平定之后,再放他们出来也不迟。”

皇上点点头:“我也有此打算。”

皇后娘娘声音依旧柔和:“诸藩王皆有亲兵,得提防着生乱。暂且先封了藩王府吧我明日召所有藩王妃们进宫小住一段时日。”

众臣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心里不约而同地涌起同一个念头。

宁肯得罪天子,也别开罪皇后娘娘

陈留王府。

陈留王世子神色惊惶地进了屋子,声音急促紊乱:“父王,大事不妙了”

“慌什么。”陈留王皱眉瞪了长子一眼:“快五十岁的人了,怎么还是这般毛毛躁躁的样子。”

陈留王今年七旬,陈留王世子也是五旬的人了。陈留王好吃好睡,身体还算康健,指不定陈留王世子也没他寿命长。

陈留王世子被骂得讪讪一笑,迅速将朝堂上发生的事道来:“江夏王叔他们都被关进了宗人府大牢。皇上下旨到各藩王府,封了一众藩王府。皇后娘娘也下了凤旨,命所有藩王妃进宫小住。”

“父王,我心惊肉跳,眼皮子直跳”

“跳什么跳”陈留王还是那副悠闲自得的惬意神情:“只管把心放在胸膛里。我们藩兵交了,私兵也献了。就剩这一窝儿孙。皇上不会拿我们怎么样。”

反正,要倒霉也是别人倒霉,和陈留王府没什么关系。

江夏王他们越是翻腾蹦跶,陈留王府的位置既越安稳。

这对比也是明摆着的。同是归京的藩王,陈留王对天子处处恭敬,忠心耿耿,毫无二心。天子焉能不厚待陈留王府上下

陈留王世子仔细想了想,也觉亲爹说的有理,由衷叹了一句:“幸好当日父王做了最明智的选择。”

陈留王人虽老迈,目光却不浑浊,哂然一笑间,目中闪过的俱是精光:“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的天子,年轻力盛,满是锐气,果决狠辣。和先帝可不一样。不是我明智,而是江夏王他们太过愚蠢。非要以卵击石。”

顿了顿又道:“接下来,藩王府怕是不太平。从明日起,你替我告病。不管谁来,一律不见。”

陈留王所料不错。

当日下午,来陈留王府的人川流不息。都是藩王们的儿孙。一个个哭喊着登门,想求陈留王进宫觐见天子求情。

陈留王世子一律拦了下来,长吁短叹地说道:“父王昨夜受了寒,今儿个早上头疼不已,病倒在塌不起。你们来的实在是不巧。”

江夏王世子急得汗都出来了:“父王今日在朝会上动手,激怒了皇上。被关进了宗人府大牢。不知要吃多少苦头。我身为人子,岂能不急。不管如何,也得请陈留王叔进宫一趟,为父王说情。”

陈留王世子一脸歉然:“父王委实病得重,连床榻都下不了。说情之事,总得等父王病好了再说。”

江夏王世子苦求不得,又涨红着脸怒骂:“呸装什么装分明就是想袖手不管”

陈留王世子也跟着变了脸:“你半点不知尊老敬老,在这儿胡言乱语。来人,请江夏王世子出去”

不管众人如何软磨硬泡,总之,陈留王硬是没露面。

隔日,一众藩王妃又被“请”进了宫中小住。

十几位藩王妃,多是叔伯辈,年纪大些的,则是祖母辈的人了。其中,尤以江夏王妃最为年长。近六旬的老妇人,耳聋眼花,走路要人搀扶,颤巍巍地着实可怜。没张口就开始哭诉。

江夏王妃一哭,其余藩王妃也跟着哭了起来。求饶求情之语不绝于口。

谢皇后待一众藩王妃非常客气,温和地安抚道:“诸位王妃都误会了。本宫召你们进宫小住些时日,每日说说话解解闷罢了,并无他意。你们只管安心在宫中住下。”

藩王妃们:“”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祸起二

话说得再好听,也改变不了被软禁宫中的事实。

十几个藩王妃,被分别安置在几处幽静的宫殿里。所有伺候的人,皆被打发回了藩王府,身边各自多了数名宫女。

谢皇后的原话是这样的:“宫中多的是会伺候人的宫女。若她们伺候得不周全,本宫定会重罚。诸王妃们只管放心。”

藩王妃们:“”

这一年多来,藩王妃们时常被召进宫说话,自问对谢皇后也算熟悉了。

谢皇后年少便才名赫赫,拜了名满天下的顾山长为师。和皇上是同窗好友,渐生情愫,皇上恢复身份后,两人顺理成章地定了亲事。

在众藩王妃眼里,谢皇后委实是好运道,嫁了一个好夫婿,成了大齐最尊荣的女子。至于谢皇后的种种厉害之处,她们虽有耳闻,却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直至此时,众人才知谢皇后的厉害。

能在短短几年间斗垮俞太后,顺利夺回中宫之权的谢皇后,又怎么可能是心慈手软之辈

谢皇后从不在人前动怒,一言一笑都很和气。却是一边笑着一边动刀子

这比冷面威严的俞太后更可怕

后宫里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梅太妃。

梅太妃性子虽软,一牵扯到自己儿子,心肠便硬多了,对谢明曦说道:“这些藩王没将皇上放在眼底,胆敢在金銮殿里喧哗吵闹动手,确实该好好给他们一个教训才是。”

“索性将藩王妃们也送去宗人府,让她们和自己的丈夫同甘共苦,一起坐大牢去。”

难得见梅太妃动怒。

谢明曦微笑着安抚道:“母妃暂且息怒。”

“藩王们大闹朝堂,责罚他们天经地义,谁也说不出个不字来。不过,藩王妃们却无过错,一同关进宗人府,总不太妥当。也会授人话柄。”

“我身为皇后,召她们进宫小住,是给她们的体面。她们理应感恩戴德,若生怨怼之心,便是对我不敬。我罚她们,名正言顺。母妃说是也不是”

梅太妃:“”

看着言笑晏晏的儿媳,梅太妃心情复杂之极。

每一个能在宫中安然生存了数十年的宫妃,皆有自己的生存之道。譬如她,就是“谨小慎微”“处处隐忍”八个字。

所以,她也委实没底气来指点谢明曦如何行事。

事实上,谢明曦的手段十分高明。轻飘飘的一招,就将所有藩王妃软禁在宫中,且占了理,未落话柄。

梅太妃半晌才道:“你做得对。是我思虑欠妥了。”

谢明曦微微一笑:“母妃是关心则乱。这些琐事,有儿媳操心便可。母妃无需多思多虑。”

送走了梅太妃,顾山长又来了。

顾山长深知谢明曦的手段,倒没给她出什么主意,只叮嘱一声:“宫里多了这么多人,得让孩子们也提几分小心。”

藩王里有暗中煽风点火的,藩王妃里或许也有包藏祸心之人。

谢明曦笑着嗯了一声:“师父说的是。我提点过阿萝了,让她不要和藩王妃们碰面。至于霁哥儿霖哥儿他们,几位皇嫂都是聪慧灵透之人,自会提醒。”

顾山长想了想,忍不住叹道:“想坐稳这张龙椅,果然不是易事。”

盛鸿登基已有八年了。朝堂勉强算是在他掌控之下。不过,想彻底收服藩王们,不知还要多少时日。

谢明曦眸光微闪,淡淡说道:“正因不易,才要在此时动手。否则,待日后立阿萝为皇太女之日,阻力会更多。”

藩王们和官武将们不同。武百官,都是臣子。天子执意而行的事,臣子们基本是拦不住的。

而占据着藩地各自拥兵自重的藩王们,都是盛家子孙。一旦生出不臣谋逆之心,便会引起内乱。

藩王们,非彻底收服不可。

被关在宗人府大牢的藩王们,一开始还挺牛,进了大牢也是“老子是藩王老子谁也不怕”的架势,张口便是一通谩骂。

颇有些撕破脸皮闹腾的架势。

骂天子骂朝臣,骂的最多的,还是汾阳郡王和安王。

反正就是动动嘴皮子,总不能因为他们骂人就砍他们的头。

汾阳郡王和安王两人索性也不回府了,直接在宗人府里住下,和一众藩王较上劲了。

安王每日都去大牢里,挨个问询藩王:“是谁怂恿指使你在朝堂上叫嚷怒骂闹事那三万精兵的来历,你可知道坦白招认,我去向皇兄求情,让你回府。一日事情没查明白,你就得住一日大牢。自己想清楚了再说话。”

不出意料的,惹来一阵呸声。

夹杂着浓痰的口水,差点飞溅到安王的衣襟上:“呸毛还没长齐,就敢到我面前来耀武扬威给我滚”

安王年轻白胖清秀的一张脸孔,扯出一抹无所畏惧的冷笑:“不说是吧我明日再来问。”

无凭无据,不能给藩王们定罪,更不能上刑逼问。数千的皇室宗亲在看着宗人府,武百官在看着宗人府,街头巷尾的百姓们,对此事更是津津乐道。

汾阳郡王和安王得按规矩行事。

安王一脸晦气地出了大牢。

汾阳郡王从另一处大牢里出来,同样一脸憋闷。

两人对视一眼,不用问也知道彼此差不多,都没什么收回。

安王咬牙,恨恨不已:“我就不信,他们能一直不开口。”

汾阳郡王被骂了半日,也是一肚子火气,张口先骂了句粗话:“这些混账东西仗着自己是藩王,知道我们不能动刑,还得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们。一个个嘴闭得像蚌壳似的,什么都不说。骂人倒是麻溜得很。”

安王忽地计上心来,低声说道:“我们也不能就这么憋气。得给他们些颜色瞧瞧”

汾阳郡王一愣,脱口而出道:“不能用刑,也不能让他们挨饿受冻,能让他们瞧什么颜色”

安王挑眉冷笑,低语数句。

汾阳郡王眼睛一亮,精神一振,用力一拍安王的肩膀:“年轻人脑子就是活络就按你说的办”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苦头

宗人府的大牢共有数十间,平日大多闲置无用。这一回十余个藩王一并被关进大牢,另有藩王身边的亲兵统领也一并被关了起来。几十间牢房竟都用满了。

这样的情形下,想完全杜绝藩王们互通消息,自然也不太可能。

连着几日,汾阳郡王和安王都是信心勃勃而来,被骂得灰头土脸而去。

江夏王在牢房里冷笑连连,大声嚷道:“我等都是大齐藩王,没有功劳,亦有镇守藩地多年的苦劳。我们既未做半分对不起朝廷的事,皇上对我们却百般猜疑,将我们都关进了大牢。”

“如此行事,如何堵得住天下悠悠之口”

其余牢房里,传来藩王们此起彼伏的迎合声:“说的对”

“我们什么也没做错,凭什么这么对我们这一回,我们决不能低头退让”

“就是天子也得讲个理字那三万精兵分明就和我们毫无关联,这一盆污水休想倒在我们头上”

“没错。我们都是无辜的,天子有能耐将我们关进宗人府,想令我们认下这笔不该认的帐,绝无可能”

听着众藩王的怒喊声,江夏王目中闪过自得的光芒。

刚愎自用的彰德王死得冤屈,不过,还有颍川王

六宫凤华

  • 作者:寻找失落的爱情
  • 分类:言情小说
  • 豆瓣:8.9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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