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d责罚魏公公的心情,低头垂泪哭个不停。

魏公公跪了半个时辰,腿都跪麻了,梅太妃才停了哭泣,沙哑着声音道:“你去移清殿复命,让皇上得了空闲来寒香宫。”

魏公公应了一声,打起精神告退,一瘸一拐地出了寒香宫,回了移清殿。

这副凄惨模样,落在盛鸿的眼中。盛鸿也觉气闷,冷声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魏公公老实回禀:“太妃娘娘哭了许久,奴才不敢擅自告退,只得跪着请罪。太妃娘娘命奴才回来复命,请皇上有空闲时去寒香宫。太妃娘娘满腹委屈,等着皇上做主撑腰。”

盛鸿:“”

再好的耐性,也要被梅太妃给磨光了。

这两年来,梅太妃动辄哭闹,以此为手段。盛鸿心知肚明,一直隐忍不发。谢明曦口中从来不提,也从未和他为此争执吵闹过。

如果不是为了他,以谢明曦的性情脾气,如何会受这么多闲气闷气

也该趁着这个机会,让梅太妃彻底清醒了。

盛鸿沉着俊脸,冷然道:“明日你再去寒香宫。太妃娘娘问起,你就说,朕忙于国事,无暇去寒香宫。”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孤立二

隔日,魏公公又去了寒香宫。

红肿着一双眼面容憔悴的梅太妃,眼巴巴地问道:“皇上呢”

魏公公一脸为难,将盛鸿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皇上还说,请太妃娘娘安心养病,不必多虑多思。后宫之事,皆由皇后娘娘做主,太妃娘娘也不必操心。”

梅太妃:“”

梅太妃一颗心顿时冰凉,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这个谢明曦,彻底将盛鸿的心拢走了。

果然是娶了媳妇忘了娘盛鸿这是任由媳妇磨搓亲娘了。

可恶的谢明曦,该死的谢明曦。到底给盛鸿灌了什么迷药,令他们母子离心

梅太妃欲哭无泪,就这么呆愣楞地坐着,犹如一座木雕。

梅太妃这副可怜模样,魏公公也不忍多看,低着头站了片刻。没等来梅太妃吩咐,便主动告了退。

没了琴瑟,如今是落梅贴身伺候。

落梅轻手轻脚地伺候着梅太妃,口中一个字都不多说。

寒香宫里,一片沉寂。

一连数日,皆是如此。

天子忙于国事,无暇前来探病。谢皇后近来后宫事务繁忙,也未来伺疾。帝后皆打发身边人一日三趟地来问安。

后宫里没有蠢人。众太妃避风头还来不及,谁也不会在此时主动亲近梅太妃。赵长卿和中宫走动密切,也不会站在梅太妃这一边。

倒是萧语晗和尹潇潇,不忍见梅太妃这般孤立可怜,联袂来探病。

梅太妃再气再怒,也不会在她们两个面前说谢明曦的不是。反倒是心里更憋屈了。每日少不得要哭上几回,嗓子早被哭哑了。

太医只得为梅太妃开了清热去火的药方。不过,喝再多的药,也去不了梅太妃心里的苦楚。病症不见缓解,反倒逐渐加重。

梅太妃连病榻也下不了,整日恹恹的躺在床榻上养病。

半个月后,天子终于来了。

落梅前来禀报的时候,梅太妃顾不得生气,喜极而泣:“快些让皇上进来。”

盛鸿迈步而入。

和盛鸿一同出现的,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梅太妃脸上的喜意,在见到谢明曦的那一刻,尽数化为怒火喷薄而出:“谢明曦,哀家不想见你你给哀家滚出寒香宫”

谢明曦眉头未动,尚未吭声,盛鸿已霍然沉了脸,冷冷道:“母妃不想见皇后,就是不想见朕。朕和皇后这就走,不碍母妃的眼了。”

“母妃什么时候想明白了,我们什么时候再来。”

说完,握住谢明曦的手转身离去。

梅太妃:“”

梅太妃傻了眼。良久,才爆出一声痛彻心扉的哭喊声。

如此,又过半个月。

梅太妃病重之事,传进了椒房殿。

顾山长心里也有些不得劲,低声说道:“明曦,梅太妃病重,可别病出个好歹来。”

谢明曦以种种手段压制梅太妃,顾山长心里清楚的很。梅太妃就此服软低头,自然最好。万一梅太妃犯起犟劲来,和谢明曦闹腾到底,把自己的性命都折腾进去。对谢明曦可不是什么好事。

先不说中宫名声有损,夫妻之间,也会因此事大伤感情。

别看盛鸿现在心冷如铁,一旦梅太妃有个三长两短的,这根刺就会扎在盛鸿心里。

谢明曦见顾山长满目忧色,心里一暖,轻声道:“师父放心,我行事有分寸,不会逼母妃到要生要死的地步。”

这点磨搓手段,还不及当年对俞太后的两成。

别看梅太妃整日哭泣,其实,梅太妃惯常以柔软的脸孔和姿态示人。这并不代表梅太妃就软弱到这等地步了。

否则,梅太妃也活不到今时今日。

顾山长还是有些忧心:“要不然,再另外派个医术高明的太医前去为梅太妃看诊开方。或许,梅太妃也能好得快些。”

谢明曦扯了扯唇角,淡淡道:“我在半个月前就派了周院使前去。不过,母妃坚持让李太医看诊。”

梅太妃早已暗中收买了李太医,将三分病说成七分。所谓病重之事,自然不能全信。

顾山长听懂了谢明曦的话中之意,这才暗暗松口气。

湘蕙走了进来,轻声禀报:“启禀皇后娘娘,伺候琴瑟的小宫女前来禀报,琴瑟已经病愈,想回寒香宫。不知皇后娘娘是否应允首肯”

谢明曦眸光微闪,淡淡道:“宣琴瑟前来觐见。”

湘蕙恭敬应是。

当日晚上,琴瑟回了寒香宫。

病了月余,琴瑟清瘦了许多,眉间也多了丝丝皱纹。

梅太妃就更凄凉了,形容憔悴,神色恹恹。

落梅得了叮嘱,并未站在一旁碍眼,和其余宫女一起退了出去。

梅太妃和琴瑟主仆相见,什么也没说,先相拥着抱头痛哭了一场。积郁在心底的伤心痛苦,随着泪水尽数倾泻而出。

哭了一个多时辰,主仆两人情绪才稍稍平静,沙哑着声音说起话来。

“太妃娘娘,”琴瑟声音里满是苦涩:“这些时日,奴婢无一日不忧心牵挂娘娘。奴婢病愈,第一件事便是求着皇后娘娘回寒香宫来。”

“皇后娘娘宣了奴婢觐见。让奴婢好好劝慰太妃娘娘。若奴婢劝得娘娘回心转意,以后奴婢能安生待在寒香宫。否则,奴婢怕是没机会再伺候太妃娘娘了。”

“奴婢求太妃娘娘了,别再和皇后娘娘拧着劲了。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这后宫,是皇后娘娘的后宫。娘娘身为太妃,本该享尽尊荣,颐养天年。何苦和皇后闹至这等地步,令皇上也和娘娘离心”

“奴婢奉劝娘娘一句,该放手时且放手吧”

这话换了别人来说,梅太妃怕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琴瑟张口,梅太妃却未恼羞成怒,只哽咽道:“琴瑟,这些日子,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心里太苦了。”

“我这个年纪,还能活几年”

“我满心盼着皇上早日有子嗣,偏生他不领情。现在和我这个亲娘也闹翻了脸。”

“罢了,我也管不得他们了。以后,他们爱做什么做什么,我是什么都不管了。”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低头

梅太妃这些时日被儿子的疏远淡漠震住了,心中早有悔意。琴瑟这一回来,梅太妃心里最后的一根弦也松了,终于低了头。

隔日一大早,帝后便领着阿萝一同来问安。

“母后今日感觉可好些了”盛鸿声音温和,却少了往日的亲密。

母子之间,到底有了隔阂。

梅太妃心中一阵抽痛,怔怔地看了盛鸿片刻,才低声应道:“好一些了。”

顿了片刻,梅太妃又道:“琴瑟伺候我二十余年,我身边片刻离不得她。她这一回来,我这病就好了一半。”

谢明曦微笑着接了话茬:“琴瑟之前病了月余,病中宫女不宜近身伺候主子,免得过了病气。这也是宫中的老规矩了。好在琴瑟已经病愈,以后让她在母妃身边好生伺候。”

梅太妃下意识地看了谢明曦一眼。

身在后宫数十年,梅太妃自问也算见惯后宫争斗倾轧手段。

谢明曦一个多月前的冰冷威胁言犹在耳,令人不寒而栗。现在已是言笑晏晏,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变脸比翻书还快

梅太妃心中没了反抗或挣扎的念头,只余低头认输一条路。

“皇后说的是。”梅太妃勉强挤出几个字。

梅太妃既已低头,谢明曦不再紧盯不放,态度恭敬而温和:“后宫诸事平顺,晋地战事也频频告捷。母妃不必操心,只管安心养病。”

不养病她还能做什么

梅太妃想嗤笑一声,或是讥讽几句,眼角余光看到盛鸿喜怒不辨的神色,话到嘴边又改了:“是啊,哀家也算想开了。这一把年纪,还操个什么心等着儿子媳妇孙女孝敬便是。”

盛鸿神色和缓:“朕晚上再来看母妃。”

阿萝也笑道:“祖母,我要去书院了。待散学了,我来陪祖母说话解闷。”

这一个多月来,帝后和梅太妃较劲,阿萝也一直未曾露面。梅太妃虽重男轻女想要皇孙,对唯一的孙女也颇为疼爱。闻言总算有了一丝笑意:“好。”

彼此心中有隔阂,母慈子孝一家和乐的情景总显得有些刻意。

帝后没有多停留,很快带着阿萝离去。

梅太妃神色恹恹,在琴瑟的伺候下勉强吃了半碗粥便睡下了。

一炷香后,阿萝和蓉姐儿芙姐儿一起坐着马车去莲池书院。顾山长今日有课,也一同坐马车去书院。

蓉姐儿轻声问道:“阿萝堂妹,梅太妃娘娘的身体可好些了”

阿萝点点头应道:“略见好转。”

“太妃娘娘年迈,身体虚弱,病了一场,得好生养上一阵子才是。”芙姐儿接过话茬:“待太妃娘娘病症好转,我和蓉堂姐一起去寒香宫探望。”

阿萝笑着嗯了一声。

阿萝今年十三岁,芙姐儿比阿萝大了一岁,身量已经长成,已是窈窕少女。蓉姐儿又年长一岁,今年已经及笄。

堂姐妹三个一起长大,感情甚佳。此时坐在一起轻声细语,颇为和睦。

帝后和梅太妃因宫妃之事闹了争执不和,冷战了月余。蓉姐儿芙姐儿身在宫中,自然也都知晓。只是,这等事还轮不到她们来过问。索性当做什么也不知情罢了。

阿萝尚且年少,还没修炼至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近来心情不佳,话比往日少了许多。闲话几句,便住了口。

蓉姐儿和芙姐儿对视一眼,颇有默契地同时住口,并不多问。

堂姐妹感情虽亲密,有些话也是不便问出口的。

譬如,你父皇不肯纳宫妃,你母后迟迟无孕无子,你祖母为此闹腾不休,你心里是何感受

再譬如,你的父皇母后心中到底是怎么打算的难道以后真要过继侄儿立储不成

诸如此类,一个字都不能问。

唯有知悉一切的顾山长,才能稍稍窥破阿萝的真实心情,心中不由得暗暗叹口气。

这大半年来,朝臣们接二连三的上奏折,后宫梅太妃也没消停过。帝后意志坚定城府又深,应对自如。

而阿萝,显然也已感受到了来自世俗常规的无形却又无所不在的压力。

这对一个十三岁的少女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阿萝心情确实有些纷乱,更多的却是不平。

朝臣们整日上奏折,要父皇广开后宫。梅太妃也闹腾着让父皇纳宫妃。宫中的二伯母心思活络,早已打上了过继的念头。静太妃也动了心思,便是端太妃,也妄想着将雲哥儿塞进椒房殿来

竟然从没有人想过她才是父皇母后唯一的血脉,所有人都有志一同地忽略了她的存在。换而言之,就算她是帝后唯一的爱女,也没有人支持她被立为储君。

她终于深刻地体会到了母后曾说过的那番话。

她真正的对手,不是几位堂兄或堂弟们。而是世人认定的世俗常规。

这份难以言喻的恼火和不甘,日复一日地堆积,在胸膛里缓慢燃烧。

只是,她再年轻气盛,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不得不按捺住这份恼怒不平。这也是母后教导过她的,成大事者,需胸襟广阔,忍常人之不能忍了。

阿萝的自制力远胜同龄人。

进了学舍后,阿萝便将所有烦心事抛诸脑后,专心听课。

待到下午散学之际,阿萝出了书院,一个眉眼清秀的小厮殷勤地走上前,将手中的食盒递至女官云翠微的手中:“云女官,奴才奉公子之

六宫凤华

  • 作者:寻找失落的爱情
  • 分类:言情小说
  • 豆瓣:9.6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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